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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五章 我會離開,若他先放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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隆冬雪至的時候,沐曉宛離開了趙氏,她和秦錚的小組也宣告解散。當然,沐女神不會就此一蹶不振,反而順理成章挺進了“歐寰國際”,做為繼承人開啟了商界女精英之路。

唐莘大呼蒼天不公,從女同學到女主子,沐曉宛連吹灰之力都不用使。結果,剛夾道迎接了女主子,女主子就頒布了第一條指導意見:鑒於唐莘工作努力,現調任唐莘到助理部實習鍛煉。

算她狠。歐寰國際旗下經紀公司最最恐怖的部門,助理部稱第一,沒有人敢叫囂第二。因為助理部裏都是明星的“保姆”,負責明星的吃喝拉撒睡,車傘洗剪吹,也就是操著賣□□的心,掙著撿破爛的錢。

特別榮幸成為“保姆”的唐莘,在電話裏咬牙切齒地通知夏初音:“再來100份秦大人獨家出品的報告,也彌補不了心靈的創傷。你們兩口子看著辦吧!”

一切似乎又回歸於平靜。夏初音仍然在“紀念日”裏駐站演奏,羅馬也還站在她一回頭就能看見的地方盡職盡責地保護著她。只是,多了秦錚的一份拜托。

羅馬曾問,“不怕有一天我感動了她,然後就……”

“如果那麽容易感動,你早就得手了。而且,羅馬是個坦蕩君子。有你在我放心。”秦錚還說,如果一定要有一個人在他不能出現的時候照顧初音,那個人一定要是羅馬。

趙達明找到“紀念日”的時候,羅馬正坐在舞臺旁的位置上,欣賞琴音悠揚而舒雅地在整個空間裏縈繞。

將趙達明引領入座,侍者端上一杯檸檬水,趙達明微微頷首,“謝謝,一杯綠茶。”

然後,他順著舞臺的方向看去,那個女孩一如照片中的幹凈明絕,而她的演奏也是他聽過的最有故事的曲調。他揮手示意侍者,盡量放低音量不至破壞現場的氣氛,“我是趙達明,請告訴夏小姐,我有事找她。”

片刻之後,夏初音就站在了他的面前,落落大方,文雅明朗,“趙先生,您好。”

“夏小姐請坐,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伯父。畢竟,你是秦錚的女朋友。”趙達明沒有刻意隱瞞他對她的知曉,因為直接總是要比拐彎抹角來得真誠。

夏初音點頭落座,且已做好收支票的準備。有錢的父親,背著兒子,以未來發展及不合適之名,用錢收買愛情。固定橋段,狗血劇情。

盡管心底涼意漸生,但還是極有禮貌的問,“您找我有什麽事嗎?”

趙達明沈默片刻,仿佛還沒想好該如何表達,“我希望……你能勸勸秦錚出國留學。他,很有潛質。趙氏的未來需要他。”

夏初音忽而一笑,沐曉宛也是如此說,看來自己的確有點礙眼呢,“趙伯父,秦錚是否出國,讓他自己抉擇似乎好一些吧?我並不清楚所謂“有潛質、需要他”是怎麽一回事,我只關心秦錚是否開心,是否每一天都在微笑中醒來,在放松中入睡。”

趙達明向前挪了挪身子,顯得有些微的急迫,“夏小姐誤會了,我並不是反對你們在一起,我只是出於一個父親對兒子未來的擔憂,你可以陪他一起出國,甚至馬上訂婚、結婚都可以。他越早接觸那些商業規則就會越早成長起來,我和趙氏都需要他。”

“那您還是不太了解秦錚。他選擇Z大,就是為了距離唯一的親人近一些再進一些,然後得到一個中肯的評價,至於能否成為家族的一員,他從來就不看重。他外表雖然看起來冷漠,可內裏卻比誰都要炙熱。”夏初音很心疼秦錚,小小年紀就要忍隱承受哥哥的折磨,還要照顧母親的身體,很難想象那麽多年,他靠什麽堅持下來?

趙達明忽然改變了對眼前這個清透小姑娘的看法:單純善良是根本,明理知人是修養,進退得當是本事。秦錚,沒有選錯人。

“就算是不為了秦錚,出國留學對你的專業來說是最好的出路。”趙達明不放棄,利益面前又有幾人能夠不受誘惑。

夏初音優雅起身,帶著格外真誠的態度,“您說的都對。可我想自己試試。趙伯父,請原諒對於秦錚留學的事我愛莫能助,我還有演奏,失陪了。”她禮貌點頭,舞臺邊時刻觀察“敵情”的羅馬見她轉身,立刻揮手示意她不必廢話。可沒走幾步,她又回過頭來,“您來找我的事我不會告訴秦錚。還有……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會耽誤他,我一定離開,但前提是他先放棄。再見。”

趙達明上車後,大提琴綿長的樂章再度響起,他沒有讓司機馬上開車,而是坐在後座,靜靜地聽那曲調背後的故事。幾分鐘後,他忽然欣喜地看見一輛黑色轎車在馬路對面停下,他剛想下去與那開車的年輕人見上一面,卻發現,他已匆忙不過對方的腳步,鎖車、推門而入,同時同步,是趙達明從未見過的急切與熱烈。

“開車。”趙達明升起車窗,如果,能夠永遠如此相愛,也好。就怕,那真摯的愛情,被現實、誤解、猜疑所蒙蔽,落下終生的隱痛。

趙達明突然想起那份企劃部送來的文件,一份地產項目策劃案,落款處寫著“秦錚”二字。他乍一看到,竟激動地有些顫抖,然後開始一字一字認真地讀起來。“幸福巷”、“歐式鄉村風”、“獨立後花園”……字裏行間盡是秦錚對家的定義。

於是,他很快撥通了內線,將總裁助理兼項目總監,也是他最心腹的助手劉呈叫到了辦公室。他極其鄭重地遞上策劃案,“論證一下這個項目。城東那塊地一直空著,就做這個吧。”

劉呈簡單翻看了一遍,如是答覆,“趙總,這個案子看起來還不錯,但過於理想化,在商業價值上也許……”

“不管怎樣,把它實現吧。從現在開始,我把秦錚交給你,讓他從這個項目裏懂得什麽是‘商’。”趙達明擲地有聲地宣布。這一次,就算是夢,他也要做下去。因為,“幸福巷”裏不僅有著秦錚的夢,也有他的夢。

很快,“幸福巷”就進入了論證考察階段。秦錚再次忙碌起來,他務實且註重效率,堅持專業的事由專業團隊負責,因此,一個會議接一個會議,與不同團隊探討、研究、論證。當然,其中也包括了“歐寰國際”旗下最著名的設計團隊,沐曉宛更作為團隊代表參與了整個設計方案提交。唐莘後來總結曰:所謂陰魂不散,沐曉宛是也。

設計會議已不間斷地進行了十餘小時,僅方案就推翻了二十餘件。就算可以一直看著心儀的男子,沐曉宛還是挺不住了,她揉著太陽穴,散開頭發,“劉總,秦助理,這樣不是辦法,我建議盡快安排出國考察,在這密閉的會議室裏,想要產生‘幸福感’比登天還難。”這絕對是一個一舉兩得的註意,她現在需要與秦錚單獨相處的時間。

劉呈也是疲憊不堪,作為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他比誰都急,重要的是,他還要負責將公子爺領上道。不過,這公子爺也是忒較勁,他松了松領帶,顯然已是到了極限,“我同意沐代表的建議,還是有必要考察一下。這樣吧,我明天把考察團名單擬定出來,爭取盡快出發。秦助理,你看呢?”

秦錚雖然也略顯乏態,卻也絲毫未亂,“可以,不過我需要先請示女朋友。”

下巴掉一地。誰能想到冷冷不解風情的秦少爺竟然是個……劉呈強忍住笑,“咱們秦公子也有這麽……柔情的一面。”

“對待我未來孩子的媽媽,不該如此?”秦錚收拾好文件,起身向外走去,話裏深情,面上陰冷,弦外之音,說給有心之人。

沐曉宛訕訕一笑,“就怕孩子的媽不一定是她。”她傲嬌如女王,轉身離去只餘奢華之香。要麽忍,要麽殘忍,只看她如何抉擇罷了。

實習開始後,商學院的課程基本都被安排到了後半學期,加之不住校,秦錚已有段時間不在學校出現。所以,當夏初音在音樂學院外見到他時,驚訝多於驚喜。

他遠遠地看著她穿過門檻,向他跑來,白衣勝雪。他情不自禁地伸展雙臂,迎接他的女孩。直到把她緊緊抱在懷裏,才發現自己真的有些累了,“能這樣抱著你,真好。初音,我好累。”

夏初音摟住他的脖頸,一如往昔枕於上,汲取他身上獨有的氣息,“是我胖了嗎?那我少吃點,省得你累!”她有些嬌嗔。

秦錚聞言一笑,抱著她就原地轉了起來,也不顧過路人偷笑的指指點點,“不許,你得多吃,那樣抱起來才解乏。我說累,是因為……”

夏初音輕輕捂住他的唇,笑得明媚,也偷走了秦錚的心,“我知道,所以才想逗逗你。今天怎麽這樣早?”

秦錚小心地將她放下,拉著她直奔“未成年”。直到在車裏綿長濃密的一吻結束,秦錚才滿足地放下疲憊。他將夏初音裹在大衣裏,晃著她哄著她,仿佛她是一個孩子。“我要去歐洲考察,估計要半個月時間。”

夏初音閉著眼睛,享受著這難得的片刻溫存,“嗯,我等你回來。”

秦錚對她的回答極為不滿,使勁扳過她的身子,“這就是你對即將遠行男友的祝福?很敷衍。”

夏初音在他額上印下一吻,“那我要說……不許去,去了就分手!”

秦錚突然抱緊她,“永遠不許說這句話!我不會給你機會。如果你不想我去,我就不去。”

“不要,你必須去。那是你一手做出的項目,怎麽能放棄。如果有一天我能住進去,一定超級幸福。”夏初音安慰他,她不想成為沐曉宛和趙伯父口中耽誤他前程的人。

“跟我一起去吧。請假。”秦錚霸道地說。

夏初音搖頭,“秦錚,那是你的事業,我支持。可畢竟不是我的,學院最近排練也很多,而且可能會去法國交流演出,我很珍惜這次機會。”

“如果沐曉宛也去?”說出口就後悔了,什麽時候沐曉宛竟成了砝碼?

夏初音酸澀一笑,“她去,就會發生什麽嗎?”

“對不起,對不起,我只是……很想你能去。”他急切地解釋道。

夏初音把他摟進懷裏,耳邊低語,“我信你,一直信你,除非你說不……”

深吻突至,堵住了她的話,也堵塞了他的心。他們之間永遠不要這些所謂的假設,徒然的擔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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